十所

这瓶子还要吗?不要我捡走了

【周温】《虞美人》

我好像真的没有老老实实的搞过一次白发美人灯温温

美人谁不爱搞呢(暴言)

失明/白发/病弱

 

阿絮的养老婆日常


一发短完

 

 

《虞美人》

 

 

冬末春初。

 

时至乍暖还寒的时候,山顶的冰雪都未曾消融,树梢头的冷风这么一吹还使得行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又兼晚间屋外飞雨,更深露重,淅淅沥沥的春雨绵密的下了一整个夜晚,早春时节的雨水比那冬天里的冰雪花子还要凉不少,连四季山庄的花树枝丫都被冻坏了好些。

 

外头那些死物是能挨冻的,可屋里这副美人骨却是实打实的受不得这样的冷,温客行自雪山之行一夜白头后身子就越发的不好,时不时就生个小病,前些日子美人嘴馋,背着周子舒悄悄吃了点山野间不知打哪儿捡的果子。

 

那荒山雪岭长在枯枝残叶上红艳艳的拇指大小的果子,就跟医书上色泽艳丽的蘑菇一样的道理,外表越是鲜艳夺目,便越是碰不得。

 

说来也是气,温客行身子一直不见好,被周子舒藏在金丝软卧的床榻里养了好几个春秋实在是闷坏了,又见顾湘堆在他院门口快要融化了的雪人,心下更是痒痒。

 

昨前天温客行难得没有贪睡起了个大早,带着成岭及四季山庄好些个弟子半是威胁半是撒娇的央着周子舒求了老大半天,方才让周庄主松口同意让温美人趁春初山间寒凉冰雪未曾融化,出门透透气。

 

不曾想这一松口就让这纸糊的美人灯出了问题,四季山庄后山头长了好些不知名的草木,周子舒庄中事务缠身无暇顾及,一闲下来便去管着那好动不顾自己身子的白发美人,也就把这红艳艳的毒果子忘到了九霄云外去。

 

温客行到底白活了这些年头,跟着张成岭顾湘他们闹起来也就跟个几岁小孩儿似的没个分寸,玩得开心了大家也就不再拘束,趁着周大庄主不在庄里肆意玩闹,到底是带着温客行这个闷坏了的人玩疯了。

 

四季山庄上上下下都是些没常识的,大半个庄子的人把那毒果子当糖豆吃,还色胆包天的给了他们美人师叔尝尝。皮糙肉厚又抗揍的小子们吃了顶多是上吐下泻了好几天,连顾湘也只是在床上躺了两天就又生龙活虎的了。

 

可温客行失明了。

 

这果子酸酸甜甜的吃起来有点像没包糖衣的山楂,温客行自生病以来被周子舒严格控制食谱,吃得大多都是药膳,怎么都带着股难闻的药味,吃得他都快要忘记糖是什么味道了,所以这次温客行也存了点阿絮不在身边的侥幸心理,放任自己多吃了点。

 

哪知道这果子有毒,毒素积压在他眼周,他内力全失没办法自己逼出毒来,看不见的那一刻也是真的慌了。

 

他怕自己再也看不到阿絮了。

 

也怕阿絮生气再也不理他了。

 

如他所想,周子舒知道这事的时候确实发了好大的脾气,没控制住情绪的对温客行也说了两句重话。美人灰败的眸子一点儿光也没有了,他看不到周子舒本身就有点害怕,这会儿听周子舒冷漠又压抑的声音说,“我的话你也是一点没听进去。”

 

“什么东西都敢乱吃。”

 

“他们没分寸,你也没有吗?”

 

“阿絮……”

 

其实最后一句话周子舒是对着在他面前拉拢着脑袋不敢说话的张成岭说的,只是温客行现在看不到,也就以为是说给自己听的,他听罢脸色一白,几乎坐不住身子。

 

周子舒还在气头上难得一见的没注意到温客行的状态,他先把一众没常识的弟子打发去了藏书阁抄本草纲目八百遍,抄不完背不熟不准出来,然后黑着脸一言不发的把脸色苍白的美人裹上一身厚实的狐裘抱回了里屋。

 

温客行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惹阿絮发了大脾气,自下了雪山之后周子舒一直对他百依百顺,小心翼翼又温柔得那叫一个捧在手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对他的话事事有回应,件件有着落。最多也不过在其他地方欺负欺负自己罢了,这样沉默又不吭声的把他抱着的时候实在让温客行害怕。

 

“阿絮?”他试探性的喊了一声。

 

周子舒气得狠了,把美人抱在自己腿上坐着,也不应他,握着温客行的手腕感受着从他指尖传来的脉搏,给人号了脉,知道温客行除了积压的毒素郁结于双目之外没什么大问题才松了口气。

 

可是对于如此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周子舒还是有些生气,可是生气又有什么办法,这美人灯打也打不得,骂又舍不得,倒真是只能让自己吃个闷头亏。

 

周子舒神色复杂的看着美人小心又乖巧的任由自己摆弄,温客行看不见,只能在周子舒身上胡乱摸着,一举一动间蹭得周大庄主坐立难安。

 

怀中人像是只受惊的兔子,敏感又不安的讨好他。

 

这下周子舒真是又气又心酸,本想板着脸严肃的教育一下自家小美人却又是被他蛊惑,当下就心软了,大庄主放低了声音,语气里带着点无奈的宠溺,他埋在温客行锁骨处,语气温柔的哄他,“你啊,我真是,打骂都舍不得。”

 

他把人抱得紧,晚间又开始绵雨,美人手脚发冷,周子舒用狐裘又把人裹了两层,恨不得只给温客行留俩出气的孔。他亲了亲美人垂下来的那缕白发,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到软塌上,“衍儿,师兄该拿你怎么办。”

 

他的声音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听得温客行心虚,美人当即立刻反省自己不该贪嘴吃那些不知名的果子,“阿絮,好师兄,我错了,以后再也不吃那些劳什子东西了。”

 

“你别生我气。”

 

周子舒叹口气,自己怎么可能真跟他生气,只不过是气自己罢了。他起身想要去把窗户关上,温客行以为周子舒还在生气,就算看不见也本能的伸手去挽留他,这胡乱一伸手倒真叫他抓到了周子舒的指尖。

 

裹在厚实的狐裘之下只探出个脑袋的美人有些可爱,温客行怕周子舒更生气不敢直接掀了狐裘,只好一手把被子抓得紧,一手勾着周子舒小指,“师兄……”

 

他这一声叫的软软的,颇有几分示好在里面。

 

周子舒被他撩拨得魂都要没了,怎么还忍心生他的气,不过外面又开始绵雨了,这冷风时不时拍着窗户溜进来,一不留神就要把这美人骨拆了,这个时候周子舒可不敢让温客行再发个烧。

 

“乖,我只是去关个窗户。”

 

现在的温客行是个经不起折腾的,周子舒放下竹枝编的卷帘堪堪挡住的屋外烟湿冷气,这边又忙前忙后的提了两个暖壶过来,从始至终温客行都安安静静乖巧得不像话的把自己缩在密不透风的金丝狐绒里。

 

惟恐又让周子舒生气了。

 

猜到这别扭小美人的心思,周子舒无奈,坐到床边往温客行怀里塞了个汤婆子,“你早点睡,我明天去看看怎么解你身上的毒。”

 

“阿絮……”温客行小声嘟囔,“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果然还是在意这个。

 

周子舒无奈,本欲上软塌哄哄他,却想到自己一身冷气手脚都是冰凉的,思量再三决定不去招惹这易碎的美人灯了,温客行敏锐的发现周子舒欲走的意图,把狐裘张开一个缝,凭感觉的往前扑,周子舒吓坏了,连忙把人接住。

 

“胡闹!”

 

太过关心脱口而出的话就显得严厉,不过好在此刻温香软玉在怀,周子舒也装不了严明刻板的四季山庄庄主。


美人手脚都是温热的,连那双艳极的眉眼都被热气烘得红扑扑的,昏黄的灯光落在他银白的发尾勾勒出他一身金黄的轮廓,温客行漂亮的眼睛里虽然没有光,却依旧弯成了个好看的月牙。


眼中没有出现的人,当是放在了心里。

 

世间情动,一在灯火重楼千户万家的掌灯人手中,二在心上之人美目流盼的眼睛里。

 

“阿絮,抱抱我。”

 

“……”

 

早年周子舒疼惜温客行身子不好,每每不会与他做到最后,更多的时候是哄着眼尾发红打着哭嗝求他快些的美人用手帮他弄出来。

 

因着温客行这身病骨,很多时候周子舒都不会尽兴,惟恐撞散了这美人灯,好在周大庄主是个极其克制的人,所以于这事有时候就显得过于冷静了。

 

温客行身子时好时坏,周子舒怕他因荒唐事发烧生热,也就收了自己那点旖旎的心思,一心一意的养着这盏美人灯。可这美人灯却不这么想,温客行常常对着铜镜想是不是自己头发白了没以前好看了,阿絮都不愿意和自己睡了。

 

两个人各怀心思同床异梦,温客行这边咬咬牙,忍不住问道,“周子舒,你是个木头吗?”

 

“?”

 

“且叫你是个木头也不该这般自若。”

 

……

 

夜至三更,雨声渐歇,屋内不知为何还没熄灯,灯火摇曳烛光晃动,

 

细碎的声音从重重落下的白纱帐里泄露出来,骨节分明的手攥着床沿,指尖泛红,美人自己做的孽就得自己受着,周子舒挑起汗湿黏在他耳边的一缕白发,“阿行,怎么这就不行了?”

 

美人瞪他一眼,殊不知自己这副模样是如何的风情万种。

 

“你,你慢些……我受不住,阿絮,嗯……”

 

周子舒低头轻轻吻在他唇上,将一切未出口的声音都吞咽。

 

“乖,再忍忍。”

 

温客行的小臂无力的垂在床榻上,像是受尽了欺负。

 

“你混蛋。”

 

美人几欲垂泪,眼角落下的星子在几个呼吸间又被撞碎成一地的月光。

 

艳极。

 

周子舒轻笑,如往常一般哄他,“好师弟,下次还乱吃东西吗?”

 

“唔……”温客行的耳朵红得能滴血,咬牙切齿的说道,“吃,怎么不吃!”

 

“哦?”

 

行如一叶扁舟,沉浮不由他,由这船上的摆渡人。

 

温客行感觉自己这副身子骨真的要被撞散架了,忍不住出口讨饶,“阿……絮,我错……嗯”

 

“嘘。”

 

周子舒低头吻了吻美人泫然若泣的眼尾。

 

“师兄今夜,定让你吃个饱。”

 

……

 

那些打不得骂不得的人,总归是有其他办法可收拾的。

 

比如,让他腰肢酸软无法起身在软塌上躺个几天,如此,自然也就没力气跑出去平白叫他担心了。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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